最近,我在线上观看了大型民族音乐电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。这是一部年12月获得公映的影片,它以著名音乐家王洛宾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在西部采风创作为主线,生动展现了我国西部绚丽多彩的民族文化,正如导演史文在采访中所说的:“希望通过这部电影,向艺术家致敬,传递民族音乐的诗与远方。”
在当代民歌传播史上,论及数量、传播广度、受欢迎程度,不能不提“西部歌王”王洛宾。他用自己半个世纪的人生,在青海,在新疆的草原、牧场和绿洲,以游吟诗人的姿态行走、歌唱,收获了全世界的目光。《在那遥远的地方》《可爱的一朵玫瑰花》《青春舞曲》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《阿拉木汗》《掀起你的盖头来》……一首首经他改编的民歌平实而亲切,旷远而迷人,把遥远的西部,把多民族的文化和生活鲜活地呈现在世人面前。
音乐电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剧照。来源:文化艺术报
王洛宾改编的民歌之所以能传遍中国、走向世界,我认为以下几点尤为重要:
首先,是如何把少数民族语言传唱的民歌变成全国人民共享的音乐,如何在不同语言之间实现情感和认知的灵性互动,这是作为传歌者首先要思考的。
王洛宾改编创作西部民歌的目的,是以旋律和情感为桥,将西部民歌源源不断地传向中国的四面八方。他在给朋友梁茂春的信中说,“民族语言本身即带有民族气质,在曲调中只要保留一点民族语言的线条及节奏,必然会反映出一定的民族气质。”比如《可爱的一朵玫瑰花》,那略带俏皮、幽默却又绵远悠长的调子给哈萨克族做了注脚,男女情感的共情性流动在音符之间,实现言语的互通。
由此可见,王洛宾之所以被称为“西部歌王”,其成功就在于,他将西部多民族民歌歌词作了天然的结合,采取创造性的思维对待传统民间音乐。
音乐电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剧照。来源:文化艺术报
其次,文学是民歌改编的“灵犀一点”。王洛宾在年发表的《我与西部民歌》中提到:目前,图书馆里可以翻出成千上万的各族民歌,大都作为资料进入了档案,只有极少数能在世上广为流传,其原因除了动人的文学(唱词)和美的旋律之外,还要在这两者之间,加上一个高度艺术的“灵犀一点”。
笔者认为,“灵犀一点”就是改编者的创作。电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所串联起来的王洛宾的一生,也是他与不同民族、不同文化相遇的历程。王洛宾的民歌文本文学性强,既有情境化的叙述,突出在场感和故事性,又暗合人类共通情感与民族习俗的内在关联,同时用简洁的语言概括特定情境下的特殊场景,如“吐鲁番西三百六”“在那遥远的地方”,拉开了文学文本与现实的距离,为听者营造适当的审美空间。
这些“创造”,是画龙点睛式的“灵犀一点”,属于王洛宾这位民歌改编者。或者与其说王洛宾是“改编”,不如说是一种文学性的再创造。这种集才气、灵气与乐观、热情为一体的“再造”,点燃了电影中的人与歌。
音乐电影《半个月亮爬上来》剧照。来源:文化艺术报再有,快乐——苦难生活中的美学理想。电影中的王洛宾在黄土地、戈壁滩和荒漠中,奋力逃脱军阀的掌控,这些镜头与现实中王洛宾的人生履历暗合,但随着一曲曲民歌的一次次高扬,这些经历过的种种苦难、是是非非,也在从不止歇的对美的追求中消弭。王洛宾以他“苦难中的快乐美学”直抵文学艺术的主题。快乐,构成了王洛宾民歌艺术的音乐美学和人生理解。
王洛宾倾注毕生精力,搜集整理和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、广为流传的优秀民族音乐作品,其中不少已成为我国民族艺术宝库中的经典之作,为丰富和发展中华民族的文化艺术作出了重要贡献。从记谱、编曲,对民族地区生活充满想象,到沉醉于西部生活、寄情于西部民歌,其作品透露的落拓不羁、幽默豁达,无形中书写着一人、一曲和一世界的罗曼史,见证了艺术不拘于一时一地之限的经典力量。(文/张春梅)
来源:石榴云/新疆日报编辑:阿林审校:张琳丽监审:司元勋马艺培新疆是个好地方夜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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